OttoF.Kernberg
EveCaligor
人格障碍的一种精神分析性理论作者:OttoF.KernbergEveCaligor
翻译:段锦矿
作者简介:
OttoF.Kernberg,医学博士,医院韦斯特切斯特分部人格障碍研究所所长,康奈尔大学医学研究生院和琼桑福德威尔医学院精神病学教授,哥伦比亚大学精神分析训练与研究中心培训和督导分析师,曾任国际精神分析协会主席。
EveCaligor,医学博士,哥伦比亚大学医师和外科医生学院精神病学临床教授,康奈尔大学威尔医学院精神病学副教授,哥伦比亚大学精神分析训练与研究中心心理治疗训练与研究主任、培训与督导分析师。
译者简介:段锦矿:帛石心理咨询中心专职咨询师,移情焦点治疗(TFP)国际认证项目学员。接前文:正常人格:结构与发展因素
正常认同具有的结构状态代表着一系列连续步骤的完成,这些步骤促进了内部客体关系的逐步整合和组织。我们描述的步骤代表了一个假设的(但尚待验证)发展模型。同时,该模型与严重人格障碍和非典型精神病患者的心理动力学治疗的临床观察结果非常吻合。
我们的发展模型的基本假设是,高情感激活的互动所产生的心理结构,与低情感激活的互动所产生的心理结构具有不同的特征。在低情感激活的情况下,发生了以现实为导向、由知觉控制的认知学习,这使得个体形成了分化的、逐渐发展的自我和他人定义。这些定义始于对身体功能的感知、自我在空间和时间中的位置以及他人的恒常特征。当这些感知被整合并变得更加复杂,与他人的互动被认知地记录和评估时,自我与他人的工作模型就建立起来了。自我与非自我的内在区分能力和感官经验的跨模态迁移(cross-modaltransfer)能力,在自我和周围世界模型的构建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相反,与高情感唤醒相关的互动使得个体建立起特定的情感记忆结构,这是由婴儿和看护者之间的互动性质所决定的。这些结构(我们称之为内部客体关系)本质上由一个自我表征和一个与之互动的重要他人表征构成,并处于一种高峰情感状态的支配下。这些情感记忆结构的重要性在于,它们构成了原始心理动机系统的基础,引导人们努力接近、维持或增加产生高峰积极情感状态的情境,减少、避免和逃避高峰消极情感状态的情境。
在这些情感记忆结构的早期组织中,积极情感和亲附行为的结构是与消极情感和厌恶行为的结构分开建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极和消极的情感体验开始主动地彼此分离。其结果是早期心理体验的两个主要领域的发展:一部分是理想化的(或全好的),其特征是与积极情感状态相联系的完全积极的自我和他人表征;另一部分是迫害性的(或全坏的),其特征是与消极情感状态相联系的完全消极的自我和他人表征。这些消极的、痛苦的和危险的关系的表征往往被投射出来,导致对与环境中他人的痛苦和危险关系的恐惧。
我们所描述的积极体验和消极体验的主动分离被称为分裂。积极体验和消极体验的分裂是一种有动机的心理操作(通常被描述为“防御操作”),代表着一种维持理想的体验领域(其特征是自我和他人之间满意和愉快的关系)的努力,,同时回避对消极情感状态的可怕体验。将体验分为“全好”和“全坏”两个部分,可以保护理想化的体验不被“污染”,直到在痛苦情境中对痛苦有更高程度的忍耐度,并对外部现实有更现实的评估。基于分裂的防御操作有时被称为原始防御。
这个自我和他人心理表征发展的初级阶段(主要的动机意图是“趋向快乐,远离痛苦”),最终会发展为积极和消极经验的整合。该过程的一个重要结果是负面情感和被迫害体验的强度显著降低,这是与积极情感关系体验整合的结果。认知能力的发展,和在低情感激活情况下对自我和他人互动的现实方面的持续了解,促进了整合。
简单地说,在心理发展的这个阶段,儿童认识到他有“好”和“坏”两个方面,他也认识到母亲和直系亲属中的重要他人也是如此。正是与母亲和其他看护者的积极互动密切相关的“好的”、愉悦的情感体验占主导,使个体能够忍耐和组织一种对自我和他人的整合看法。也就是说,对看护者积极或“理想化”体验的正常占主导,是积极和消极心理体验正常整合的先决条件。
更整合的(既非“全好”也非“全坏”的)、更现实的、情感缓和的自我表征被组织起来,形成一个复杂而现实的自我概念,其中包括一个自我的观点,即自己既可能有爱心,有可能有恨的冲动。一个平行的整合也发生在重要他人的表征中。这些发展对应于正常认同的巩固,并决定了与他人建立稳定、连贯和矛盾的关系的能力。认同的巩固关系到与他人建立矛盾关系的能力,因此这标志着“整合”(与“分裂”相反)或完全内化的客体关系的阶段。
ErikErikson(、)首先提出了正常自我认同和病态认同形成的概念,他称之为认同弥散(identitydiffusion)。Erikson提出,正常的自我认同(发展性地)源自对情感投注的重要他人表征的早期内化,这与考虑到家庭各成员的地位和角色的后期认同(identifications)相结合。Erikson强调自我认同是逐渐发展的,直到青春期时,自我认同结构才最终得以巩固。对Erikson来说,认同包括个体对重要他人的各个方面的认同(identification)、个体对自己在社会中地位的看法和对社会承认自己特征的认识的整合。
Erikson认为通过重要他人的表征来确认自我是正常认同的一个方面,因此他强调了自我概念和重要他人概念之间的密切联系。然而,正是美国的EdithJacobson()(MargaretMahler的理论受其影响)和英国的RonaldFairbairn()的工作,指出了早期内化的二元性,为当代精神分析客体关系理论奠定了基础。
认同巩固阶段与对自我和他人的体验的整合和巩固相对应,相当于Mahler所描述的“客体恒常性”阶段(MahlerFurer,;Mahler,Pine,Bergman,),其特征是,即使面对挫折和/或身体分离,儿童仍能发展出对母亲的持续和整合的心理表征(“坏的”方面是总体整合的、积极方面占主导的体验的一部分)。Mahler的发展框架认为,客体恒常性的实现发生在生命的第一年结束到第三年结束之间。
Mahler的研究指出,在生命的前三年,自我与他人的关系体验的整合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她称之为“分离-个体化”。在这方面,Mahler的框架与当前的发展研究是一致的。Mahler还认为存在一个早期的发展阶段,其标志是一种心理组织,对应于一种“共生”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自我和他人之间的界限没有得到明确的建立。这一假设与最近的婴儿研究不一致,研究表明婴儿有能力从生命的最初阶段就将自己与他人区分开来。因此,这与其说是共生阶段,不如说是生命早期的一种趋势,即婴儿在高峰情感情境下会体验到一种自我表征和客体表征之间幻想融合的“共生”时刻。这些瞬间的融合被与生俱来的区分自我和非自我的能力,以及第三方打破婴儿和母亲之间瞬间共生融合状态的真实和幻想体验所对抗。
客体恒常性的实现与心理组织的两个额外变化相一致,即整合的内在价值系统的形成和高情感动机结构的无意识系统的形成。
与认同形成相一致的是,源自早期禁令和后来内化价值体系的心理结构被组织成一个整合的内化道德和价值系统,通常被称为“超我”。超我被认为是由内化的自我表征和客体表征的连续层构成的(Jacobson,;Kernberg,)。第一层是带有消极情感色彩的、迫害性分裂的表征形式,它反映了一种苛刻的、禁止的、原始的道德,就像当环境的要求和禁止与攻击、依赖和性的寻求的表达相冲突时,儿童所体验的那样。
第二层组织是由自我和他人的理想表征构成的,这些理想表征反映了儿童早期的理想,如果儿童达到这些理想,就能获得爱和依赖的保证。早期的、迫害性的表征和后来的、理想化的表征的整合,降低并调节了两者的强度。经由此过程,内化价值体系形成了新的组织层次,与此相对应的是这些表征的再投射(reproject)趋势的减少。该层次的组织也带来了内化的能力,使父母的要求和禁令更现实、更温和,从而带来了内化价值体系的第三个层次的整合。这最后一个阶段对应着正常认同的形成。构成认同的结构的整合和巩固促进了内化价值体系的这种平行发展。
最后,作为认同形成和内化价值体系形成过程的一部分,那些整合性差、情感性最强的表征与构成整合的、有意识的自我感的表征分离开来,并被排除在意识之外。这些“高情感”的心理结构,通常被称为动力无意识或本我。动力无意识心理结构是一个无意识的动机系统,对应于性、攻击和依赖的冲动、需要和愿望的极端表现。内化的价值体系和随认同形成而巩固的主导自我感,负责从有意识的自我感中排除这些高情感负荷的、相对不整合的心理结构。
拒绝威胁、痛苦或引起焦虑的心理体验,并将其排除出意识的能力称为压抑。压抑的能力反映并促进了心理结构的逐步整合和组织。正如我们所描述的,基于分裂的防御操作涉及到积极和消极体验的相互分离,以避免焦虑,因此,基于分裂的防御干扰了这些部分的正常整合。相反,基于压抑的防御(“神经症性防御”)不会干扰迫害性和理想化结构的整合。因此,以压抑为基础的防御行为的出现,反映了迫害性部分和理想化部分在一定程度上的整合,同时也有利于迫害性和理想化结构的进一步整合。然而,压抑防御会给人格组织带来某种程度的僵化,这在正常人格中是看不到的。
迄今为止,我们主要从心理结构和人格组织的角度,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