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传递健康和希望是福是祸:王白旦
这个名
本来一个人的姓名,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叫什么名字,名字中赋予什么含义,与他人无关,无须他人说三道四,这是民法赋予公民享有姓名的权利。可是,曾有那个年代,名字叫啥,关系极大。那个叫宋彬彬的,不就是最高领袖改为宋要武,就身价倍增了吗?一时间改名之风,风糜全国。什么卫东、卫东彪、向东、红卫,不一而足。有人因改名得福,有人因名惹祸。我家乡有个叫胡跃进的,可能是在大跃进年代生的,爹妈就起了这个名。到了文革时这个名字就惹祸了,说是污蔑大跃进。这种因名获罪得福的事,在那个年代多得是,就说这个王白旦吧。
王白旦原名王白蛋,1935年出生在河北与山西交界的太行山区。名字“白蛋”意思是又白又胖,像石头一样结实,老辈最大的希望是他长大后成为顶门立户的好庄稼汉。乡村的私塾先生根据谐音把他的名字改成了“王白旦”,预示他将来如旭日东升,前程似锦,字面上少了土气,多了文化味儿。
后来,王白旦从农村到了城里,又从山西太原钢厂到了黑龙江的北满钢厂,他先是在太原钢厂当工人,因为机灵,学东西快,并作为骨干“支援”到齐齐哈尔的北满钢厂。
1969年,*的“九大”要召开了。上级把一名代表名额下到北钢,条件是有7年以上*龄的炼钢工人,所以,这名代表只能从炼钢车间产生。那些造反派虽然掌权,但要么不是*员,要么不是炼钢工人,阴差阳错,王白旦被选为“九大”代表。尽管这事非同寻常,但许多人还以为开会不过是喊口号听报告,谁也没想到当时强调“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毛主席还说过“工业以钢为纲”。这么一来,钢铁工人的代表地位就突出了,从*治需要出发,王白旦一下子成了“九大”中央委员候选人。要当中央委员了,王白旦的名字成了问题。据说,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某个会议室,主持会议的周总理说了一句:“王白旦,这名字念白了不太好听啊。”众委员会心地笑了:“应该改改名,中央委员怎么能叫王八蛋。”陈伯达号称老夫子,他略加思考后说:“我给他改个字,‘旦’字底下加一竖为‘早’,音变意不变。”次日,“九大”中央委员名单正式公布,“王白早”名列其中。普通工人当上中央委员,又被当时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赐”了名,顿时在寒冷的北方重镇齐齐哈尔掀起一阵热带旋风。艳羡、赞美、颂扬,一夜之间,王白旦已不是工人叫的“王八蛋”了,而成了“王白早”、“王委员”、“王书记”,人们的称呼变得十分甜蜜动听。
陈伯达的问题被揭露后,有人提出了陈伯达为王白早改名一事。幸而周总理给解了围:“那次改名是我提议,陈伯达插手改的。这件事我负责,不能让老工人背包袱。”据说,江青动了心思,不容置疑地说:“我再给他改个名,在原基础上再加几笔,叫王百得吧。”于是,中央委员王白早立刻变成王百得,并且很快传播开来。理所当然,在他荣归“故里”时,受到更加热烈的欢迎,因为他的头上又罩上了一道新的光环,那样地璀璨,那样地荣耀。可是,有许多人对此却嗤之以鼻,他们挖苦地说:这个名字改得好啊!名副其实,他就是“白得”一个中央委员嘛!王百得非常大度,听到这样的议论,一笑置之。偶尔还说上一句:你说白得就白得吧,有能耐你也白得一个让我看看。
“文革”结束后,不测的*治风云再次向这个王白得袭来。他那段被陈伯达、江青二人改名的历史,使他被列为市“揭批查”的重点审查对象,从1978年起,先是被审查八个月,等待处理则延续了三年多。但审查团将所有电文、信函查了个底朝天,也看不出他与陈、江有什么“特殊关系”。有人建议王百得把名字改回去,免得沾晦气,王百得来了倔劲儿:“名是名,我是我,改不改有什么关系。”
万幸的是,他和“旗手”仅有如此一面“改名”之交,在此后清查“四人帮”及其爪牙的罪行时,并没有发现王白得和他们有多少牵连;另外,他虽然身居“高位”,也没做什么大的坏事。过不多久,清查告一段落,仅仅免去他兼任的那些重要挂名职务,王百得还原为王白旦,又当他的炉前工去了。
这个荒诞而真实的故事,因姓名得福乎?得祸乎?实在让人哭笑不得。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