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瞧,他怎么生气了。”
我们既不知道他的情绪究竟是怎样产生的,也不知道他生气时做了什么。我们只是知道,他生气了,
事实上,他可能只是感到惊慌失措,因为他认为的威胁并没有发生,但对观察者而言,他“生气”了。
这让我们混淆了行为和行为之后隐含的情绪。
我们认为推动行为的能量变成了行为本身。
如果我们见到有人生气了,她可能会用某种明显的方式表达出来,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判断她生气了呢?
然而,我们已经知道,边缘系统是如何刺激压力荷尔蒙,使身体系统防御真实存在或是潜在的威胁,以保护你的。
身体系统释放了压力荷尔蒙,身体就会判断危险即将来临。
在某些情况下,听到“不”字也可能被视作威胁,这可能意味着计划被打乱,期待的目标可能完不成,
或者享乐受到了干扰。
将简单的、相互矛盾的事件联系起来,就会造成错综复杂的局势。
两个人聚到一起,错综复杂局势的种子就已经种下,可能是两人的兴趣爱好、个人目标、价值观念、对事物的轻重缓急的看法不同,也可能仅仅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虽然有这些差别,但这些不同都可以定义为个人的身份背景差异。
复杂事物的单纯性
为什么在迷宫中容易迷路呢?是因为所有的通道都联系在一起,通道中有很多障碍吗?让我迷失方向的迷宫没有障碍,糟糕的只是那些弯弯绕绕弄得我有点糊涂而已。
复杂性并不在于迷宫组件的难解,而在于我们并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是怎样联系组合起来的。
我们了解了每一个神经元的结构和功能,就能够了解大脑的组成。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神经元结构是如何协同工作的,大脑是如何构建、组织、管理并激活它们的,更复杂的是,相同的连接可以在不同的环境中联系起来,并且满足我们完全不同的需求。
神经元在某些情况下连接并活动,而在某些情况下并不连接、活动,这就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系统。换言之,复杂的结构是由简单的组织组成的。
不清楚神经元活动开始、改变、连接等的“边界”,我们就无法确定这些结构的组成和运行方式。
情绪——非理性的力量
法国哲学家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的理念,开启了西方哲学的先河,并奠定了“理智”在如今哲学科研领域的最高地位。
笛卡尔既是数学家也是哲学家,他抛弃了不可知论,提出了思想与身体相区分的二元论,并认为,思想总是控制着身体。然而,身体也会对理性思维产生影响,例如太过激动或不理智的时候做出的行为。
直到新科技产品如磁共振成像和正电子放射断层造影术的出现,我们才明白笛卡尔的二元论是错误的。身体是真实的存在,思想却并不是神秘的现象,而只是我们大脑的功能而已,就像步行是腿的功能一样。
虽然这是被现代科学所认可的观点,然而我们潜在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谈到思想的时候,我们仍然因为了解不深而带着崇敬之情。而提到情绪的时候,我们就更加糊涂了:情绪是什么?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虽然都有感觉(我认为感觉和情绪是可以替换的),但却不能像判断客观事物一样明确它们的定义。
我们能够与其他人分享我们的感觉,但要将它阐述清楚却不一样。你会怎样描述你的痛苦呢?
情绪无法被察觉、测量并品尝,但我们仍然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至少在个人体验的层面上是不能否认的。我们无法将情绪量化,因此你无法像我一样体会到它的本质。
虽然我们描述时用的词语是一样的,但我们所表达的含义却并不总是那么清晰。更重要的是,我们误解他人或被他人误解,都是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不能或不愿意像接受自己的观念一样接受他人的观念。
为什么情绪这么难以定义?
其困难程度我们可以从无数首情歌中体会出来,它们都代表着关于同一种情绪的不同经历,如果确实很容易定义,我们只需要一首情歌就可以了。
表达某种特定的情绪,全世界的人面部表情可能是相似的,然而这些情绪的深度却是无法描述的,我永远体会不到你的确切感受。
不同的人表达的相同情绪只是名字相同,我们充其量只能体会这种情绪本身,而不能体会其深浅。
对此,可以简单解释一下。
比较一下一位在非洲原始丛林中长大的孩子和一位在城市中长大的孩子。他们的经历会相同吗?
对同样的状况会以同样的方式做出反应吗?
这个答案显然是不会。面对特定的问题,他们的反应是根据成长过程中的经历和经验而做出的。
他们各自的生存环境会培养出最适合他们生存的感知力并影响他们做出的行为。此外,他们的父母和同伴的社会期望,会使他们更容易接受某些选择。“天生”或“后天培养”的影响,甚至能决定他们是否认为某种特定的环境是一种挑战,这也为我们为什么对不同的情绪体验不同做出了心理学解释。
同样地,为什么某人对某个事件完全无动于衷,而他周围的人却都热泪盈眶,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众说纷纭。
以上这些又引出了下面这个有趣的问题:为什么有的人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惊吓?为什么面对同样的境况,人们做出的反应各不相同?为什么一个人做出的反应会让他人紧张难安?
问题的答案包含两个方面,一个与大脑的活动有关,一个与童年经历有关。
大脑的活动
杏仁体对输入大脑的信息进行评估,并确定哪个是威胁,哪个不是。但它是怎样区分不同的信息的呢?
虽然我们生来就有大脑,但它的功能却是在不同的时段发育完成的。与大脑的进化一致,最基础的爬虫类大脑总是在运行,维持呼吸和人体的其他基本功能。相反,边缘系统和新皮质则需要输入信息来运行功能,就像是电脑需要各种程序来工作一样。
对边缘系统,尤其是杏仁体而言,输入的信息是由婴儿的经历,以及经历中所产生的感觉所提供的。这种信息的输入在生命开始的前三年就开始了,这时候,我们的理智也开始形成。数十万年来,人类的大脑体积增大了不少,直到女性的骨盆容不下了,与其他动物相比,我们是在大脑未完全发育好之前,就出生了。
虽然形成了结构,但新皮质是在人3岁时变得活跃的,这时候我们有了使用信息的能力,思考的能力也逐渐形成,而其发育成熟的速度也很快。据说,在生命的前六年里,大脑的神经元联系发育得比其他时间段多得多。
自出生起,我们就开始接收信息,由于理性思维还没有工作,所以我们都是用情绪来表达对事物的看法的。
这些信息及所代表的情绪储存在大脑里,我们的边缘系统会将这些信息与新接收的信息进行比较。
这个情绪标签,在受到相应的刺激时,大脑就会反应,并生成必要的机制,我们称之为“压力反应”。
因为这个过程在发育的最初阶段就开始了,像弗洛伊德这样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和神经心理学家也对此进行了研究,就很容易理解了。
就像建筑的根基决定了其在风暴和其他外力影响下的稳定性,童年时的经历也影响了人在成年时对挑战的接受程度和解决能力。有缺陷的根据并不会让房屋随时倒塌,但如果有风暴或洪水侵袭,这样的房屋就有倒塌的风险,换言之,更可能受到损害。
如果童年时的环境是令人愉快的,并没有过重的负担,而且比较简单,那么他就会认为这个世界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平和安宁的环境会让我们的杏仁体不那么活跃,这样,我们的神经元才会发育出来,大脑的潜能才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然而,如果孩子的生长环境充满变数,或者孩子总是被父母责骂,总是挨打(或者想一想一个在矛盾冲突不断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小孩子的大脑里就会出现很多压力荷尔蒙,这样的孩子就会很容易激动,非常害羞,个性内向,或者我们能够通过他们肾上腺素的释放方式,判断他们是容易树敌的人。
过分活跃的杏仁体首先投入了保证生存的工作中,因此它总是在搜寻危险信号,并为可能出现的糟糕状况做好准备。
这种持续的活动抑制了神经元的生长,而且不利于构建健康的神经元通道系统。
当然,还有其他非常重要的因素,如遗传素质或父母亲容易激动、焦虑,或者相反,太过闲散舒适的生活等。孩子从所有的经历中学习,每一种经历都帮助他们形成自己的世界观,帮助他们了解周围的世界,让他们认识到该如何反应,该做些什么,该避免什么。根据这种早期的学习经验,我们称之为内隐记忆,杏仁体将孩子已经经历过的事件定性为不受欢迎的或有潜在危险性的。
没有这些情绪标签,我们的经历都只是事实,就像数学方程式和语法规则一样。正如你可能观察到的那样,这些信息都被储存在我们的左脑中,与情绪没有关联。
就像电脑一样,杏仁体还接收对外部世界的情绪信息,不过还是保留了最初的功能,即对任何潜在的威胁做出反应。
我们还可以这样看待这个问题,即认为婴儿的经历可以成为他们观察和认识世界的“眼镜”。
这样,根据早期的经历,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会认为世界是危险的、安全的、不变的、吵闹的,或者以上几种兼备。因此,这就回答了杏仁体为什么会活跃,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它会在什么时候活跃。
童年经历
我们将杏仁体比作电灯开关,正如我们之前所见的那样,受到刺激的时候,它就会按预定的方式做出反应。
孩子的经历中现在增加了“灵敏度传感器”系统(类似于你一经过就亮起的声控灯)。
根据孩子接收到的信息、孩子经历的深刻程度和情绪威胁值,如果这个触动因素的活动程度处于最低限度,该系统就会“一触即发”;如果其活动程度处于最高限度,灯亮之前就需要多用力。一旦这个诱因激活了,系统就会释放出压力荷尔蒙。
在培养孩子的敏感度方面,孩子的主要照顾者扮演着重要角色。控制情绪或产生情绪需要的能量,最初就是由主要照顾者教导的。
婴儿会模仿母亲做出的行为和反应。母亲和孩子共同经历会让孩子形成“内隐记忆”,在面对事件和挑战时,这些记忆会让他们做出行为反应,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同样地,我们的需要——通常与我们的强烈情感相关——在早期的生活经历之中就形成了,童年和成年期,无论花费任何代价都想要达到的目标和要避免的事物,都是由它们决定的。这些需要的基础虽然很早就埋下了,但后来通过我们的努力,我们的需要才明确下来——无论是否真的达成了预定的目标。
还会受到世界对我们的努力给予的回报的影响。这教会了我们,在追求幸福的时候,我们要更加机灵、仔细、更狠、更随和或眼光更敏锐。换言之,我们周围的世界塑造了我们追求自己期待的幸福的最初方式。
最终,我们也可能改变为自己设定的目标,但也不一定会真正改变,因为这需要有意识地努力,如果不能达成既定的目标,我们才会再看看是否需要改变目标,并做出理性的决策。有些人一直追求难以达成的梦想,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治愈很久以前别人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
左脑以惊人的速度进化的同时,主管情绪的右脑的进化却停滞不前。我们的感受方式、产生的感觉以及对不同刺激做出的情绪反应在大脑发育的初期就已经奠定了。就情感学习而言,一旦你体验到了各种情绪,那就没什么别的可学的了。没有什么“更好”、更高效的体验情感的方式。
这与理性的左脑不一样,左脑能够学着对不同的情绪做出不同的反应,改变我们的行为模式,或干脆不做任何反应。
左脑可接收的信息数量没有上限,但情绪却都是我们在婴儿期就已经体验过的那几种。
即便是患了痴呆症,理性大脑的功能完全丧失了,我们仍然能够做出害怕、高兴或讨厌的表情。
被误置的责备
有助于我们大脑功能发育的幼年经历,也是我们以后认为别人能让我们快乐或导致我们产生其他感受的缘由。
想一想如下的状况:婴儿在高兴地玩耍,认为最有意思的事就是将手指插进墙边的插座里。
母亲见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她大声呼喊,将婴儿的手用力拉开,让婴儿不再快乐。
婴儿对这样的状况除了会做出反应,还会产生情绪。
如果说之前他很高兴,受到这样的打扰之后,他就会难过、失望,总而言之产生的不是好的情绪。
而导致这种情绪的是母亲,因此婴儿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妈妈让我难过,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从婴孩的角度来说,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不幸的是,作为成人的我们也有这样的观念。因此,我认为,总是责备他人,让我们产生了某种感觉,这种行为方式难以改变,但我们应该成长起来,不要再受这种方式的干扰了。
“野兽比美女多”——认识你的情绪大脑
区别左右脑的一种常用方式,就是将右脑当成“原始的”大脑,边缘系统主管这部分大脑的活动,这些活动我们如今称为“情感”。左脑的初始功能与之正好相反,我们称之为理性思维,而不是(本能的)反应。
我们按下电灯开关,电流经过电线,灯就亮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如此。同样地,被激活了之后,杏仁体就开始运作,而且分不清真正的威胁和潜在的威胁,也不清楚威胁的本质如何。
应用于夫妻关系之中,当我听说我的配偶和我意见不同时,这可能代表着几种不同的“威胁”,如她想要离开我,我受到袭击时她不会维护我。不做更复杂的心理学解释,嫉妒也是我对威胁做出的一种反应,如果有其他人挑逗我的妻子,这就威胁到了我的生存,至少从男性的角度而言如此。而对女人来说,没有丈夫帮忙,喂养和保护孩子就更为艰难。
从最初的分析来看,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无须任何宗教和社会理念的干扰。
恐惧感让边缘系统开始活动,身体就会提供我们的任何行动所必需的能量,我们可以用如下的公式表示:
威胁→压力=能量→情绪→行为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刺激或能量是如何释放的?
我们通常将性兴奋与性爱活动混为一谈,而性爱活动通常会让我们感觉愉悦。因此,将它们混为一谈就让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即性兴奋也可以让我们很难受。甚至,有时,我们也会想摆脱性兴奋的状态。从生理学角度而言,性兴奋的状态是整个活动的要点。
事实上,性兴奋的作用就是帮我们摆脱这种状态。这听起来很奇怪,因为这就意味着这种感觉给我们这样的提示,“我来了,摆脱我吧”。将它与火警铃做类比,火警铃声响起,就提示你要去救火了,因此你就要先关掉这种吵闹的铃声。
兴奋反应就是提醒我们的系统为真正的“任务”做准备的警铃。
另一种“兴奋”反应,名为“紧张”,体现了肾上腺素和兴奋之间微妙的关系。“紧张感”不足,我们的行为就会没有生气、无聊;但如果太过紧张,你就会忘记你自己的角色,甚至不敢上台。
以前,当我们的肾上腺素开始作用的时候,我们只有逃避或抵抗两种选择,这是身体的生理反应。
正如现在所见的那样,我们的反应技能已经得到了相当大的提高。我们觉得受挫时,可以用力关门,或者大喊大叫。你甚至还能回想到,有时感到受挫时,你都哭了出来。想一想那些只能用哭声表达受挫感的小孩,长大了之后,生气(受到了刺激)或因被误解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认为自己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和需求而感到沮丧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往地上扔东西。我们只看到了他们的行为,却不理解他们的想法,我们只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不去理解,我们就不明白,他们哭,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沮丧、生气或难过吗?如何应对“兴奋”,这是我们的心理反应,我们是根据过去是怎样摆脱困境,怎样追求目标和梦想,或任何能够让我们感到轻松的经历而决定的。
我们无法阻止这种心理反应的产生,但我们可以控制它。
产生了坏情绪,我们会很难过,可能会哭泣,不停地跑,不断地砸墙或者打人等,但并不是按顺序全部做到。通常,只要做一两次,我们就能够恢复平静。
这本质上都是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释放出边缘系统所产生的能量。然而,所有这些反应只是我们应对真实或潜在威胁时,释放能量的不同方式。
人之所以认为有威胁存在,是因为大脑的生存功能在提醒他,这种生存功能高于其他的一切。我们遇到的任何状况、事件、行为、生物(人和其他动物),只要是意料之外的,我们对其又没有掌控权,我们就会认为它对我们有潜在的威胁,我们就会释放出压力荷尔蒙,而且会变得很“兴奋”。
所有的行为和活动,首先是出于生存的本能,如果道德和群体意识、利他主义、宗教信仰、友情和对后果的恐惧凌驾于这一生存本能之上,我们就会接受“女士和孩子优先”的理念。然而,并不是每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让这种思想驾驭自己的行为,有时他们做出的举动,与上面的思想相违背,正好印证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
理解情绪大脑
情绪大脑之所以难以理解,是因为我们很难表达清楚这些情绪。情绪活动是右脑活动,而我们的思维,以及用语言表达思想的功能则是受左脑控制的。
右脑主管所有增加我们生存机会的功能,如理解非言语信号,而左脑则负责理性思考、计算、按因果关系排列事件、组织整理、记录日期,这些都是左脑的功能。
我们的情绪大脑缺乏时间概念,也就是说,它体会到一种感觉,就会一直沉溺其中,就像永远不会离开了一样。
当然我们的真实感受并非如此,因为我们的理性大脑会干涉进来。例如,当我们有疼痛感时,我们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没关系,只要过几天就会好了”,如果有这种想法,也是后来才出现的,而且通常,我们还会对疼痛的持续时间做出推测,并希望这种推测是正确的。然而,我们感受到疼痛之后,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希望持续时间短暂的想法并不是我们即刻做出的反应。
要明白右脑的功能运作,先观察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然后用他们不喜欢的方式干扰他们。
即便你只是想加入他们的游戏之中,如果你做出了与他们的想法相悖的行为,他们很快就会流下泪水。如果你改变自己的行为,做出让他们高兴的事,很快,他们就会收住眼泪,重新咯咯大笑起来。我们可能会称之为“王子病/公主病”,其实,这不过证明了年幼的孩子的行为是由下丘脑主导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活动是大脑的边缘系统控制的,这样,他们既不会思考,也不会进行分析,而且没有时间观念。
试着告诉这样的孩子现在离圣诞节还有两天!你还不如不说呢。
孩子的情绪是原生的,不会减弱的,而且程度范围上是无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认知能力开始发展,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有我们的思考能力得到了发展,我们才能用特定的观点来看待发生的事件,这时候我们才能够忍受所出现的状况,而不会感到焦虑、失望,甚至绝望。
以上所述的关键词是这种发展的程度。有时候,我们可以自如应对某些压力,然而有时候我们面对同样的压力会感到不堪重负,面对明显很少量的压力感到崩溃。这是因为,有时候我们在做出行为之前会对事件做出推断思考,而有时,我们只会做出行为反应。
虽然我们稍后会详细讨论“边界”的实际应用,但这里还是举一个小例子,说明该如何设定“边界”,以提醒你该如何看待你的经历。从神经科学角度来说,这意味着你为你的经历添加了理性思维,将经历信息从你主管情绪的右脑转移到了主管逻辑思维的左脑,这时你就可以用任何喜欢的方式处理事件。
例如,你可以提醒自己没关系,以后你会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提醒自己对方也感受到了压力,或者提醒你应该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做出合情理的反应,而不是像漂流的浪潮一样四处游荡——不假思索就做出了反应。
右脑主管生存的功能意味着,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它才是更原始的大脑半球。右脑也会提示我们自己想要什么——我称之为“孩子的大脑”:我想要所有的一切,现在就要。
我认为,它最接近弗洛伊德对我们的心理状态理论模型“本我”的描述。右脑不会让我们考虑自身行为的后果,也不会让我们考虑其他人的权益。事实上,它根本就不思考。
更糟糕的是,它没有左脑所特有的语言中枢,无法传达出为什么要做出所做反应的信息。
左脑(确切地说,是左脑的前额皮质层,也就是大脑主管“思想”的部分)才能让我们做决策,控制住我们的右脑主管的冲动行为,如有人踩了你的蓝色羊皮鞋,虽然你很想杀掉他,但你的左脑会提醒你,你不能这样做。
这是我们的社会大脑工作的结果,它会阻止我们做出让自己后悔的行为。
这也可能是我们认为自己是理性动物的缘由。
因为左脑主管语言,且有特权让世界知道它所想要的东西,它总是在告诉世界——也提醒自己——人类是最理性的动物。
这是谎言!
没有什么比这更荒诞的了。无论我们是否喜欢这一点,我们仍然与远古时候的人相似,而且相似程度高到我们根本不愿意承认的地步。
大脑最重要的功能不是让我们具备了飞向月球的能力,而是确保我们的生存。受到威胁时,右脑就会主管我们的行为,而左脑则试图对其后果进行解释。
换言之,在左脑做出相应的解释之前,我们的右脑就已经决定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实验来证实。通过观察脑部活动,在被者做出决定之前,研究者们就能够推断出他们会做怎样的选择和决定。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称之为文饰作用(指人们在受挫后会想出各种理由原谅自己或为自己的失败辩
解的现象,又叫合理化的适应,为西方心理学界用语)或“掩饰”,如果有人要为不合理的事物做出合理的解释,这个过程肯定是很揪心的。
情绪大脑的运作机制如下:我真的很想要一辆跑车,除了这个关键词“想要”,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首先,这个愿望正在指引我做出行为,此时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其次,因为“想要”是我所能负担得了的。然后,我看到了这一款漂亮的跑车广告,这很便宜,确实很便宜。
不买就是罪恶,数年之后,这种车肯定会升值,我要是现在不买,就没有机会收获巨大的一笔财富。它太便宜了。但是,便宜并不意味着能够负担得起,经过一番思考,我认为车肯定会升值,应该买下。
不是因为我总是想要一辆跑车,我甚至承认,这根本不是理由,这是我的决定——而且看起来很合理,是正确的。
上面这个例子,证实了右脑是怎样做出想要做的决定,然后通过左脑的理性思维进行确定的。
情绪表达
大脑对主管情绪和逻辑进行了分工,主管逻辑的部分还主管语言,这样的分工意义深远。
虽然我们能够感知情绪,但却不能将情绪直接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因为语言中枢位于左脑。难怪我们很难说出自己的感受,我说的是确切的感觉。
任何描述都只是很接近真正的情绪,还要记住,语言只是表达情绪的工具。
我们现在正在经历某种感觉,这个我们无法直接表达,而是将信息传送到左脑,而左脑起初也不明白情绪是什么。
相反,它需要从右脑获知输入的信息,以便从储存库中找到能够代表右脑所传达信息的心理学名词,然后再转化为我们的语言,以此让我们理解情绪。
假果你跟我的语言不一样呢?那么,我的所有努力就会付诸东流!不幸的是,我们情绪的最终结果也是如此——我们无法用语言确切地表达自己经历的感受。我敢肯定,在试图表达最真实的感受时,感觉就像在说外语的肯定不止我一个。
我们对一个人的情感投入越多,我们就越难以表达自己的情感——显然,这是很痛苦的。
某些人可能将这样的经历称为不计回报的爱,而有的人称为恋人间的争吵,还有的人称之为婚姻。
对那些更加成功的人而言,这意味着,你已经接受了不可能的事,并决定按照你认为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去做。
我们可能觉得用语言表达感受很困难,甚至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可能更擅长用非言语行为表达。一个动作或一个面部表情,所表达的情绪比语言更加明白。
只有能够理解这些非言语类表达,我们才能够更准确地弄明白彼此的情绪。
我们虽然是人类,有逻辑思维能力,但不幸的是,我们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而是相信我们的右脑所传递给我们的信息。我们想要了解真相,我们看到它,听到它,感受到它,然后却对它不予理会,因为我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正如弗兰基和南希(西纳特拉)的歌里所言:你说了“我爱你”这类愚蠢的话,破坏了我的好心情。语言变成了干扰因素。
我该怎么做?相信总是被误导的直觉,
让两人用右脑交流才更直接、更真实。静静地坐在一起,彼此握着双手,深深地看着彼此的双眼,这样做很有意义,甚至被我们搬上了电影屏幕,我们总是能看到这样的镜头。
怎样平衡理智和情绪
情绪与理智是对立的两面,而且有时,我们表达情绪的方式会对他人和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但尽管如此,我们也不会不理会自己的情绪,除非我们丧失了人性。它们是我们为人的一个部分,没有它们,我们就与机器人无异了。
我们怎样调和理智与情绪呢?怎样让这天平保持平衡呢?
谈论情绪与理智时,用好坏来评论它们是没用的,更好的方法是用有益和无益来评判,因为你有时候会变得太过情绪化,也有时候会显得太过理智。
我们做过的决定,都会对之后的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太过情绪化的时候,不适合做决定。因为情绪变幻无常,所以情绪化的时候做的决定也是容易改变的。有时候,别人告诉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时,你才会明白,你又做错了决定。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情绪变幻无常,在理性的冷光之中,情绪是无法堆积起来的。
那我们就选理智了?不要这么快就做结论。
我们举一个理性思维的极端例子。一位经理在春节解雇员工,因为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他和员工都可以重新开始新的一年。换个角度讲,这种人是典型的不懂社交的人,我们以前认为这是有精神障碍的表现,别人的想法,他们根本没有概念,也不会